前几天有一条视频出来,让不少人感到很吃惊:
德国总理默克尔,在迎接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来访时,被拍摄到身体不停地发抖,接近1分钟。
视频中可以清晰地看到,默克尔试图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,抿住嘴唇,双手几次紧紧地扣在身前,但还是晃动不止……
之后她透露说,自己当时是脱水了,“喝了3杯水后就感觉好多了”。
她第一次当选总理时,才51岁,在公众面前总是一副精力旺盛的强人形象。
但倏忽之间,她下个月就要年满65岁了。
医生亚历山大·舒尔策对媒体分析说,默克尔的确可能是由于脱水,出现了短时间血液循环的问题。
但新闻还是被讨论了几天。
这也不是默克尔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问题:
2017年访问墨西哥时,她也在欢迎仪式上出现了类似症状,对外公布的原因也是脱水。
2014年,她在基民盟代表大会期间突然中断采访,发言人称她是感觉不适,要去吃些东西、喝些饮料。
01
领导人的健康,
应该是秘密吗?
据德国《商报》,默克尔一直以健康著称,特别是在冗长或是深夜的会议中,也能保持专注。
说起来,65岁,在政治人物中也不算高龄。但这毕竟是一份高压力、低容错的工作,一旦有决策失误,影响的就是无数人的生计乃至命运。
所以,公众自然会关心政治人物的健康水平能否胜任他们的工作。
比如苏联在1982到1985年间,曾有三位最高领导人相继去世,给社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。
但出于政治考量,领导人的健康有时又会被视为需要隐瞒的机密,只会有身边极少数的人知道真相。
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在2006年将权力暂时移交给弟弟时,就曾声明说,因为还存在美国这个威胁,他的健康状况必须被当成“国家机密”来处理。
而委内瑞拉前总统查韦斯曾在2011年被发现患癌。在第二年的竞选中,他宣布已经自己完全康复,并获得连任。但2013年初,他就在任上病逝。
美国和法国是最频繁公布领导人身体状况的。
美国的惯例始于里根。由于他当选总统时年近70,为了打消国民对他健康状况的疑虑,率先公开了自己的体检报告。
此后,“领导人应当牺牲自己一部分隐私,向民众公开是否足够健康来履行职责”成为美国社会的共识。
希拉里被搀扶离开
2016年总统大选时,候选人希拉里在出席一个“9·11”纪念活动时,因为“中暑”被三位工作人员搀扶着提前离开。
虽然90分钟后她就“容光焕发”、无需帮助地出现在媒体面前,但对她身体状况的猜疑已经甚嚣尘上。
而特朗普则顺势在节目上晒出他的医疗记录,强调自己状况良好。
今年初,特朗普又公布了新的体检报告,显示他比去年增重1.8kg,医生因此警告他需要改变饮食习惯并加强锻炼。
法国则是因为前总统蓬皮杜、密特朗都曾有过隐瞒自己患癌的事情,让民众很是失望,因为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国家被一个病夫领导,认为这种情况是“对国家极度不负责任”。现在,法国总统公布体检报告非常勤快,像前总统奥朗德每半年就公布一次。
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也是每七八个月就去医院体检一次。
中国台湾地区前领导人马英九在体检时,还曾邀请媒体现场拍照、报道。
在德国,领导人的健康自然也在公众的监督之下。
默克尔在2014年时,就曾因滑雪受伤,为此召开发布会,详细介绍伤情和后续工作安排。
02
“老太太,不容易”
默克尔的身体会被议论,还有一个原因是不少人觉得这样一个老太太,实在太不容易了。
她从出身东德的一个物理学博士,一路打拼进入政坛,虽然不无争议,但努力、强韧,充满恒心。
2013年又一次大胜后,《明镜》用一张默克尔身着“女皇”服饰的画像作为封面。
她不仅将德国带向一个强大的位置,也较好应对了金融危机、欧债危机、乌克兰危机、英国脱欧、恐怖袭击等等危机。
被称为“欧洲的消防指挥官”“事实上的欧洲领袖。”
而当下这个世界,面临的不确定性更为复杂。尤其在特朗普上台并频繁“退群”后,默克尔实际上成了西方价值观更典型的捍卫者。
上个月,默克尔在哈佛大学演讲,有些内容就是不点名地批评特朗普,并重申了她的价值观:
“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多边合作,而不是单边行动。”
“作为一个政府总理,我常常需要问自己:我在做正确的事情吗?我做这件事情,是因为它是正确的吗?还是只是因为它是有可能的?这也是你们需要不断问自己的问题。”
“我们千万不能称谎言为真相,也绝不能将真相视为谎言。我们不能将反常当作常态加以接受。”
“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。个人自由不是从天而降的,民主制度也并非理所当然地能一直健康存在。”
自从2005年首次当选以来,默克尔已经担任德国总理长达14年。
法国等多国领导人力主让默克尔来担任下一届的欧盟委员会主席,继续领导欧洲。
据报道,默克尔表示不想要这个职位。
她将在结束总理任期后,于2021年退出政界。
03
“我可以像男人一样强硬”
时光回到1991年,37岁的默克尔初入政坛时,她说,“我可以像男人一样强硬。”
当时有个德国摄影家赫林德·科尔伯想要持续给15位政治人物拍摄肖像,以捕捉他们身上留下的“权力的痕迹”。
他选中了年轻的默克尔,看着她从最初的害羞、拍照时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,到慢慢变得放松、自信。
初入仕途,出任基民盟副主席。得到时任总理科尔的关照,被称为“科尔的小女孩”。在科尔伯看来,镜头里的默克尔一直有点尴尬,“但你可以感受到她力量的开始。”
“如果我突然有了三个星期的假期,可能两天之后,我就已经开始表现出焦虑、恶心等戒断症状。”
仍任基民盟副主席,并自1994年起任联邦环境、自然保护和反应堆安全部部长。
“也许我只是变得更加强硬。身处无数的极端状况中,人总是要强势一些,你必须有一套自己的生存策略。”
出任联盟党总shu记。两年后竞选成为基民盟主席。
“我现在变得有一点怕人。有时候我会尽快赶回家,因为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盯着我。”
出任联邦总理后的第二年。
“快乐来自于对某件事产生了影响。将理论付诸实践,并且不要制定那些只能被扔进废纸篓里的计划。”
“我想她学到了很多东西,学会了如何在政治中生存。”
科尔伯说道,他每年都还会这样给默克尔拍一张肖像,但后来就没有再做公开了——“那会在很久以后。”